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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看前路,各怀心思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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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董岭君起身道:“世子,汪兄来前多饮了几杯,此刻关心则乱,还请世子海涵。”
    “先生多礼了,汪先生也是为了侯府。各位献计献策,畅所欲言才是正道。”
    汪佐兴并不稀罕董岭君为他找补,冷哼一声,冲许厚璋发起了突然袭击:“大少爷怎么看?”
    许厚璋同一众弟弟们安静如鸡坐在一角,突然被提溜出来,起身道:“学生想着,先生们说的都有道理,如今咱们管中窥豹,到底如何,实在难说。只是朝堂无小事,事关阖府安危,万不能等闲视之。”
    “那如何应对才好?”汪佐兴又问。
    “学生浅见,先生们说的都有理。不如多管齐下,一同外祖父商议;二查探京城信息;三传信西北,并遣人急往亲探。如此既可互相映证,又不至顾此失彼⋯⋯”
    “⋯⋯狮子搏兔尚需全力,大哥说了,咱们准备周全些总不会错的。”许厚璞这般跟舒德音说。
    舒德音拧着眉,实在没想到,一个请侯爷幕僚的建议,还能引出这番波折。
    连许厚璞都看出来了,道:“我从前以为那些先生们依附侯府,自然万事只为侯府着想的。原来也有这些勾心斗角,实在难看。”
    “我还想着人多总多一分力,原来人多了也难齐心。倒是我弄巧成拙了。”舒德音也是心有戚戚。
    许厚璞撇嘴:“这怎么是你的错?我瞧着大伯父那几个幕僚,格局实在不大。只顾同祖父的幕僚争锋,颇有些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意思。说起对事情的处置来,又只有些提纲,说什么徐徐图之啊,到底怎么图,就傻眼了。”
    “这世上有人是擅长干实事的,有人擅长指方向的。倒不一定是这位先生不高明。”
    许厚璞想想也是:“先生们都觉得大哥说的对。”
    舒德音奇怪地看他一眼,平白无故地,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:“你觉得大哥的处置有问题?”
    许厚璞有些迟疑:“我就是瞎想了一下。大哥不是说么,狮子搏兔尚需全力。那万一兔子太多,岂不是累死了狮子?”
    舒德音一愣,继而扶额笑了起来。把个许厚璞笑得面色赧然,她才正色道:“我觉着三哥说得对。”
    许厚璞却是不信她的,还以为她怕打击自个儿呢。
    天地良心,舒德音真心觉得许厚璞所虑有理。
    “三哥。”
    许厚璞正不自在要走呢,听她一唤,没好气地回过头来。
    “当今圣上,也是舒家的女婿呢。”姻亲什么的,还真说不上是多牢不可破的关系。
    许厚璞没听懂,皱了皱眉,对上舒德音深得不见底的眼神,灵光一现:“你⋯⋯”
    舒德音却是不能说透的,笑着挥挥手:“三哥去歇会儿吧。还有得忙呢。”
    第二日就是正旦,果然满府的主子几乎都知道这桩事了。只不过都撑着不叫下人们慌了手脚,免得闹出些不好的风声。
    唯一蒙在鼓里的竟是二太太。
    舒德音以为至少许厚璞会同二太太说一说。结果连许厚璞都觉着,二太太若是知道了,只怕就瞒不住了。因此二太太倒和下人一般,叫排除在外了。
    正旦不讲究出门拜年。世子夫妇这厢带着满府上下团圆热闹着,心腹们已经动了起来,深入到各个府上;一队侍卫也悄悄往西北去了。
    许厚璞在父亲生前的书房里站到天明。
    他有一种冲动,想亲自去一趟西北,话就在嘴边了,又咽下去。我爱 .5ilr
    他想起众人口中那个英武不凡的父亲,脑中总有一句话“子不类父”。
    子不类父。他望着父亲的兵器架,如果有父亲教导,自己还会像如今这般吗?他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。
    许玥找来时,许厚璞将将从郁闷中抽离出来。
    见了姐姐,扬眉问道:“怎找到这儿来了?”
    许玥环视了一遭书房,幽幽道:“心里乱了,就想来瞧瞧父亲待过的地儿。看看他用过的物事,写过的字。”
    姐弟两人坐了,一时无言,半响,许玥叹道:“我若是男儿身多好。”
    许厚璞扑哧一笑:“那不是要撩乱满京城闺秀的芳心?”
    “没个正形,”许玥嗔他一眼,“我这儿正忧呢。咱们侯府咋一看人丁兴旺,真遇上了事儿,就可见都是些妇孺少年,着实缺少臂膀。”
    这话正戳中了许厚璞的心事:“我是不是忒没用了?”
    许玥有心安慰他几句,到底说不出太违心的话。
    许厚璞长叹口气:“父亲要知道我这般没出息,一定气死了。”辱没了父亲的英名啊。
    满天下的人里,许玥是最盼着许厚璞长进的人,连二太太都比不上她:“那你奋进啊!你光是叹气有什么用呢?你从前不想进取、没有能力进取也就罢了。如今你自己也觉再不能虚度了,那就奋起直追呀!”
    许厚璞带出了一抹苦笑来。他文不成武不就的,倒是想追呢,哪个方向才是正途呢?
    沙场非他所能,考场非他所愿。天下之大,哪条路是他许厚璞的?
    中二少年许厚璞在艰难地选择人生道路时,舒德音也在思考侯府的前路。
    历来鸟尽弓藏,掌兵之家最为上位者忌惮。尤其是定远侯这种镇守一方的鼎柱,在皇家眼中地位更为微妙。
    舒德音从前想不通祖父为何要做孤臣。孤臣的意思,就是把自己的枝枝蔓蔓都生生砍断了,只看着皇上一人。
    她也曾问过祖父,只看着皇上,那百姓要放在哪里呢?
    祖父对她的问题是欣喜的,摸摸她的头,道:“万民福祉,系于一身。祖父想做的,就是当中间的桥梁,叫陛下没有一刻忘记,他是万民之父。不砍断了枝蔓,要如何才能不偏不倚呢?这桥要是歪斜了,离坍塌也就不远了。”
    这桥梁没有一刻歪斜过。只是不知祖父有否想过,有一日,高坐在朝堂之上的天子,他不再需要这座桥梁了。
    而侯府呢,则是天子手中一把利器,他会不会有一日,觉得这把利器不再趁手呢?
    说起许家的家史,实在有些心酸。
    当年老侯爷跟着太祖打天下,年纪老大了愣是找不到媳妇儿。
    天下初定了,太祖瞧不过去,给许了个前朝的落魄贵女。
    贵女满肚子的学问,更满肚子的三贞九烈,对前朝忠心一片,洞房夜里险些把个老侯爷给废了。
    老侯爷也是个豁达的,将贵女送进京郊的庵堂里,算是成全了她。
    但媳妇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呀,又找上了太祖。这回学了教训,怎么都不肯要“读书读傻了的小姐”。
    那时老燕王自己还没娶媳妇呢,偏爱掺和这些事儿,还真叫他歪打正着撮合成了。
    对方是谁呢?有个妇人,娘家被前朝抄家了,因罪不及出嫁女,留下条性命来。她性烈如火,听闻了噩耗后就卷起包袱,要拉着丈夫投奔太祖起事的旗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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