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他必要出人头地(2)
犹疑一下,还是把赵宽喊的那声“灼华”回报给舒德音。
舒德音眯了眯眼,眼中闪过一丝锋芒,赵宽⋯⋯
“三哥回了吗?”
“说今日定了铺子,多赖同窗引荐,请人吃酒去了。”
这同窗,是拉来打马虎眼的。正是他,听了富商遗孀转让铺子的消息,特特来告了许厚璞,也算是个见证。
虽说没贪图了这同窗什么,到底是瞒了人做筏子。许厚璞和舒德音这般还嫩着的“奸人”,心头过意不去,事后拉拔了同窗无数次,当然,这是后话了。
此时,舒德音算了算日子,马上就是年,紧接着就半点不得闲了。请宴赴宴过年元宵的,直闹到二月二去。
她下了地,揣了手炉,又往世子夫人的院子里去。
世子夫人没日没夜地忙,这会儿才要歇个午响。听说三少奶奶转来了,有些不耐地爬起来,把人叫进了内室:“可是有什么急事?”
你这般折腾,最好能说出个一二来。
舒德音肃然道:“正是急事,侄媳心中不定,来请大伯娘示下。大伯娘也知,二房近日筹划开食肆⋯⋯”
世子夫人挑了挑眉,二房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。只她们自家的买卖,不来和她掺和,她自然只做不知的。
“⋯⋯三哥一直忙着找合适的铺子,只想尽快张罗起来。也是我们年纪轻了,办事不老到,只怕,无意中得罪了英国公府⋯⋯”
“什么?”世子夫人坐正了,脸也绷得紧紧的。和英国公府围炉宴那起梁子还没掀过去呢,这又触上了国公府的霉头!
舒德音也不管她变幻的神色,自顾自往下说:“英国公府四房的老爷偷了太太的铺子来卖,不成想就叫三哥买着了。”
世子夫人头都大了:“怎么就是这么眼⋯⋯”看看舒德音,到底改了口,“轻率!”
舒德音赶紧上前安抚道:“大伯娘莫急,这事,实怪不得三哥!本是一位商家太太被逼着买下的,怕惹了祸事,瞒着这一桩因果,转手就低价卖给了三哥。等咱们醒过神来,人已经离了京,哪里还寻得到呢?三哥坦荡,无愧于心也就是了。侄媳想起围炉宴那日的事,想着还是来找大伯娘讨个主意。”
世子夫人心稍稍放回肚里,若是如此,也实在不算什么。认真算起来,许厚璞也是叫人蒙骗了:“过了契不曾?若是不曾过契,等开了春,无声无息地转出去,也就是了。”
左右是二房的事体,管它是赚是赔呢!
舒德音又是一声喟叹。自家未曾有过错的事情,竟首先是想着退让。对方还是破落的四房呢,侯府的当家夫人,周全来周全去,就是没有周全好侯府的底气啊。
“大伯娘,今年衙门封印晚,三哥又是急性子,已是入了咱们名下了,再转手反而不好看。侄媳是想,若不然,就叫三哥去国公府把事情分说清楚。国公府都是明白人,自然知道咱们不是有意的。即便他们家里闹起来,也牵扯不到咱们身上。”
世子夫人想了想,也只能如此:“我请老许管家备礼,明日就叫他上门赔不是去。”
舒德音都想翻白眼了:“今年给国公府的年礼送过了不曾呢?不若就请大伯父带着叔伯兄弟们一起去,觑个时机,三哥把话提一提。”
专程去提,那不就是存心挑事吗?舒德音心里有鬼,想事情难免就多想一步,断不肯叫许厚璞背上这个嫌疑的。
世子夫人看着眼前才到金钗之年的女孩儿,有些气闷。你主意倒是大的,桩桩件件都能耐妥帖,那还找我做什么:“就照你说的办吧!”久久看书 .kanshu99.
说完,就把一脸的疲惫放了出来。舒德音赶紧告退了,一路上想了半天,世子夫人最后那个眼神,是怎么回事?
她此时自然不知,游说人最好的方法,就是叫人觉得,那些个好主意,都是对方自己想出来的,对方才是最英明最有远见最有办法的人。
要不怎么说,她要学的,还多着呢。
第二日,许厚璞就跟着许绍谦和许厚璋去了英国公府。
两家关系不错,国公府又炙手可热,许绍谦亲自去送年礼,也是应有之义。
来接待的自然是英国公府的世子。因围炉宴之事,英国公府也有些不自在。到底是被侯府的小辈逼着,吃了个哑巴亏,故而只狠夸了许厚璋,对许厚璞不过是信口赞了声“好”罢了。
许厚璞并非全不会看脸色,只不太放在心上。
待英国公世子说话告一段落,端起茶来酝酿送客时,许厚璞就起身,作了个长揖:“小侄眼拙,得罪了贵府的四老爷并公子,此番是来请罪的。”
英国公世子都呆了一呆:“四老爷?哪个四老爷?”
那英国公府四房当家人,原是老英国公的四子,老英国公去后,现下的英国公继承了爵位。
树大分枝,老英国公夫人是个拎得清的,主持着给分家了。
高堂尚在,子孙就分家,这在京城还引起了好一番轰动。奈何老英国公夫人身有超品诰命,一力承担了,也无人说个不字。
事实证明,这一步走得再英明不过的。
分家后,二房额外领了钱财,回老家经营祖宅和祭田。子孙还算上进,努力进学的有,投军的也有,算是把大后方牢牢经营住了。
三房子嗣单薄,依附长房这一支。不说能有多大的助力,至少从不捣乱的。
四房,就是个异数。
原来的四老爷自诩不比大哥差了什么,一个出身不同,就有了天上地下的命运。脑子从没转过弯来,活成个愤世嫉俗的无业游民,早早就寻找重新投胎的机会去改写命运了。
他的儿子,也就是如今的赵四老爷,和他爹是两个品种。
他爹不忿出身,最喜打鸡骂狗。他呢,是最不自苦的,斗鸡走狗,岂不美哉!硬是在纨绔群里熬成了资深。
这样的房头,只有离英国公府的权力中心越来越远的。听许厚璞冷不丁提起来,英国公世子都没反应过来,好一会儿,才想起,这说的,是自家那不成器的堂弟。
不由暗骂一声,这爹死得早的,就是不一样,自家还是个“世子”呢,人家都当上老爷了!他只羡慕人家爹死得识相,不想想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。
既是四房的父子,能有什么要紧:“咱们是通家之好,说什么得罪的话。若有什么误会,解开了便是。”
许厚璞就把舒德音跟世子夫人的那套说辞说给了他听,道:“小侄又细打听了,这铺子本是那宽兄要用来周转谋事的,这⋯⋯前程要紧,父子感情更要紧,小侄无意间在其中⋯⋯实在惶恐。”
只说惶恐,只说抱歉,却不说把铺子退出来,英国公府就知他的意思:“贤侄多虑了。这事,仔细说来,你也是被头一个买主蒙蔽了。其实无妨,不说你,即便是那个买主,也实不必放在心上。一个愿买一个愿卖,我听来并无不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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